反情報 與 情報 的 大鬥法 (三) 韓老哥精彩好文(九)
陌生人 來客 驗
現在已是三月,南部的天氣,就是與台北陰冷濕濕的天氣不同,而是暖暖、乾爽的。剛自午睡起來,全身還是懶散散的。這時,聽到會客室的警鈴大響。大門衞與隊部辦公室,有條電線相通。每有陌生人要進隊部,警衞會按下警鈴,要隊部值日士官到大門探探。我正想趁機活動一下,把懶散的精神動起來,便也到外頭看看。走出邊門,看到已有幾位士官在外看著。因隊長今日不在隊部,所以,由新副隊長暫時扶正當家。不久,新副隊長也出來看情況;作業士官幾乎全都出來看,也包括我下面的士官。
新副隊長,已來了幾月,他是補前任副隊長被調離(因與隊長吵架),而空下的缺。他是自被收編的原直一中隊,後成為一大隊的一中隊,調升而來。原為分隊長,沒幹過大隊參謀職務。人長了個尖下巴,說話時,常表現自己很老道、有經驗;跟人講話,那臉也似乎一直朝上,很是驕傲的樣子。他看我這一槓的輔導長,總是不屑。他穿了雙陸戰隊帆布筒靴,鞋帶故意不綁緊,走路時,有點拖著鞋走。我原配發的皮鞋,已穿了一年半多,被用過踢正步、跑步、也在恆春到處上山、下海地走過,已快壽終正寢。我倒滿欣賞那陸戰隊靴,曾托高屏溪班哨班長,出身於陸戰隊的華士官長代買一雙。
這圖片自網拍上摘來。原本自己有一雙還留着,去年還看過,今年找不到,怕已遭老婆毒手,被扔了。
聯勤在1960年代就已製作高筒皮/膠鞋(圖片來源:中國聯勤月刊275期,民67年2月)。但當年只有陸戰隊與空特部隊才有公發這種長筒野戰皮鞋或膠鞋,其他單位還是短筒或或半筒皮/膠鞋再打上綁腿,但許多年輕軍官會自行在軍品店購買比較帥的長筒鞋來穿。
這時,看到一著警備深藍色制服的年輕人,正站在門口。他說有公事找通訊士官長。衆人之中,有人跑去報務室叫唐士官長接客。唐士官來到大門,眾人就說是找你。只見唐把手朝那人一指,又朝他點了個頭。看來兩人相識,衆人便一哄而散,各自幹自己的事去。我回到房中,坐在椅上,兩手五指交錯,擺在腦後,身體前後晃著,一時不知該幹啥。但想到剛剛那一景,想想反正無事可做,就去電報室轉轉,也順便暸解一下電報室內的情況。想到此,便站起身,走出門,穿過中庭,到了報務室。
自門外,就看到唐士官正坐在椅上,彎著腰在綁鞋帶;而那陌生人則坐在左手邊牀上,看著唐綁鞋帶。我走進屋後,就見密碼本,攤開在桌上,發報機正開著。我走到床邊,跟朝我看的陌生人揮了揮手,他則裂嘴笑了笑。我捱著牀邊坐他右方,問他從那來?他沒回答我的問題,反而說口渴。我聽了,把右手拇指朝外指了指,說:我帶你去喝水!他直說不用,他自己可以找得到,同時也站了起來,朝外走。
到訪者 舉止 怪
我在此時,開始覺得此人有些說不出的奇怪。但因仍以為他是跟唐士官認識,也就沒講什麼話。而那唐土官,此時仍在那綁鞋帶,也不在意訪客的需求。我跟在來客身後,邊指著方向,引他進了中山室;後又指著飲水機,示意他去喝水。他走到機前,彎著腰喝水。這時,見他把右手放入褲袋中,突然自他口袋掉出一樣東西。我看了,想把東西撿回還他。便彎腰把它撿起來,頓時看到上頭有兩字,讓我一時全身發冷,雞皮疙瘩直立而起,腦袋發昏但又清楚該如何行動。我後退一步,左腳變虛,右腳變實,右膝稍彎,準備跳起後,以右腳踹他胸;若沒踹到,則在身體下落之時,右手握成拳,給他頭頂來一個崩拳;這招叫踹踢崩打。再來就是看距離,若是近的話,就來個金雞獨立加雙峯貫耳:兩手握拳後、以食指和掌間的關節打對方太陽穴,並以右膝頂他的下襠部;若是遠的話,則是弓步雙峯貫耳,再跨前一步,又來個金雞獨立加雙峯貫耳。讀至此,看官一定問怎回事?怎現又成了寫武俠小說中的招式?
話說我撿起的方塊東西,上寫了「炸彈」兩字!就是這兩字,讓我的神經亢奮,準備打架。而那些招式,是我讀大學時,習武四年,學了拳腳、劍、棍中的招式。我把一些招式,拆開重組,並加了雙峯貫耳一招。在一般敵對情形下,我會以小跑步,朝對手而去,看準距離,將頭朝下,以右肩背著地後在地上打個滾。滾完後,若距對方還有些遠,利用衝力跳起就踹;或近的,就雙腿半蹲跪,雙拳打鼠蹊部及小腹;然後,就如上段所述,接著打。自大三起,我練了百來回,已成機械式動作,不需招招去想再打。
其實,我在高中時,就常常在住家旁,位於台北市中興大學法商學院操場上,玩簡單的單槓、雙槓、爬桿及雙環器械操。玩的主要原因,是自搬進眷村、讀幼稚園後,似乎我臉上刻了「打我」兩字,每年都遭霸凌幾回,但不知如何反抗。終至初三,連班上排尾的人也在那欺侮我。最後,覺得如此下去,就不能在學校混了。也因此開始反抗,從班長到排尾的人,一一打回去。到高一時,班上有兩個混太保的,也在那要霸凌我,我是個個當大家面跟他們擺明,要打架就來,不用在那嚕嗦,並拍著胸脯説:來,讓你打打看!最後,那兩人跟我是井水不犯河水。與我打架人中,半數是長字號人物,如班長、風紀股長、⋯⋯等等。他們在師長面前,都是乖學生,但在背後卻常欺人。這也反應在現今當官人身上,如過往的X總統、現今X部長們,想必自小就常霸凌同學,長大後就無法無天。打架時,先從與人互推、進至以拳打肚,最後是一上去就以拳直打人頭。曾有長字號人物,被我四、五拳後,人就趴在桌上,或是踉蹌快要倒地。自此,明瞭自身要有本錢,才能跟人對抗,我也就開始玩器械操。那時,電影常演功夫片,尤其以李小龍的片最叫座。看了幾部功夫片後,才知道打架是有門道的,不是光揮拳、力氣大就夠。所以在進大學後,就開始習武自衛。從此,我成了個尚武的人!
叔叔從小就有練過的,這張是高二那年在法商學院操場拍的,身後有二扇窗的房子就是我家。台灣省立法商學院原來是獨立學院,校址在台北市民生東路與建國北路口,民國50年與台中的省立農學院合併為中興大學,民國89年又與興大分離,升格為國立台北大學。
一直到現在都還持續練武健身,這是在公園與太極拳友切磋交流,我以太極「掤」勁,將拳友震跳起、後退照。( 公園練武影片 )
在衛武營快結訓時,我被抓去做結訓測驗。打莒拳時,我一個前抬腳,腳跟可過頭;側踢時,可踢到胸肚。那主考官自頭到尾,大部時間都看著我打拳。投擲手榴彈時,我那體幹班畢業的連長,失聲大叫:142(么四兩),你怎麼丟的那麼遠!?142,是我的學號,本該是一號的,因入伍前,在太平山打工;接到家裡寄來的徵召令,已是該入伍的第二日;再趕緊自太平山下到鳳山,因距離太遠,到入伍日後第三天下午才得報到,所以得了全連最後一號。其實,連長在教手榴彈投擲時,曾要我在15公尺外,朝假屋的窗戶內投入。我是兩投一入,只是他忘了。我結訓測驗本不錯,到最後一項「隊伍行進」測驗前都不差。我以手榴彈扔擲和莒拳表現超前,很有希望拿前幾名。結果因太得意了,忘了現在隊伍只有四人,而不是平常訓練的12人。結果,把隊伍帶回時,竟讓第四人走出我的正前方。這才發現不對時,趕緊喊立定。最後,沒把隊伍帶回到我正面前。到手的前幾名,就在最後的10秒丟了。
反情報 破解 安
自此,我似乎得了PTSD(創傷後壓力症候群),每天無事時,會經常在腦中操練「隊伍行進」,稍息、立正、向右看齊、向前看、向右轉、齊步走、左轉彎走、1、2、1、2、⋯⋯立定、向左轉、向右看齊、向前看。年紀更大時,還會發出來自喉嚨,但不清楚的口令聲音來。老婆有時聽到了,問我講什麼?我則回答是在自言自語!由於已習慣在地上翻滾跟做器械操,在衛武營練單兵訓練時,有這麼一課叫變換射擊姿勢。我可以在散兵坑作跪姿射擊時,做出收槍、自散兵坑跳出、以背著地、再180度轉身、以腹貼地、再出槍,改成臥射。所有動作,可在3秒左右完成,絕不超過五秒,一氣呵成、一點也不拖泥帶水,而且身體離地表不會高過一個半人寛。現在回頭看,在我自衛武營結訓後,我是很有自信,在單兵戰技上絶對贏過半數陸官、幹校正期畢業生。我整個16月部隊生涯,就差三個月排長實務經驗。若有那三月排長經歷,用他們當兵的術語來講就是資歷完整!
此時,我正準備大打一架時,手腳都已擺出馬上要動作、頗有蓄勢待發的樣子,就等半彎的右腿,彈跳離地。這時,那陌生人趕忙掏出像證件的東西給我看,且一直說是來自反情報大隊。我聽後,只好不打他,收了手腳,改以兩手抱住他,推著他,往室外而走,同時大聲叫:叫副隊長來!叫副隊長來!全隊部人聽我叫聲,馬上動了起來。一堆人圍著我倆看,想知道怎回事?我又叫道:這是壞人,快找副隊長來!這時,不知從那又竄出兩個穿老百姓服裝的人,他們一直重覆說:「停!停!我們是反情報隊的人,到你們這來測試!」他們也掏岀證件式的東西給我們看。我這才鬆開環抱的雙手,並把那假炸彈還給他們。怪怪! 真險!差一點就栽了!若栽了,那唐士官長可要被記過,隊長、我、副隊長、班長、分隊長、警衛都得受連坐處分!這副隊長平時自認老道,看不起我這一槓的預官,但今日卻還仗著我,免了處分。看官們到此時,不知曾否注意到那滲透人的反應?在被我破解後,除了拿出證件表明身分外,他不曾有任何反抗動作,無論我擺出架勢要打人、或以雙臂環抱他、推他,他都很溫順地任我擺佈,沒有絲毫反抗動作。我想這也是他們受過的訓練之一,不與被測試單位有任何反抗舉動,以免事態朝負向發展!
這圖片自網拍上軍品店網頁摘來。國防部「總政戰部反情報總隊」民國90年改為「國防部軍事安全總隊」,並裁撤原配屬各軍種的反情報隊,102年又再恢復成立各軍種反情報隊。
事後論 勝或 敗
我把那三人引進會客室,口中直説:好險!好險!若是栽了,下回到高雄開主官管會議,在上的大頭們講出此事,來警告其他大、中隊,將是非常丟人的事。我以前在大隊的好表現,都會被一筆勾消,這輩子就不用在部隊混了!那中隊長,也可藉此發揮,在中隊自家會議中,羞辱我們三個年輕軍官,如此又可表現隊長這薑還是老的辣的想法。況且,那天隊長也不在中隊,怎麼搞,他只用說不在隊上,就都與他無關。甚至,他可說要是他在隊上的話,此事絕不會發生。那三人中一人,看似年紀較大,指著陌生年輕人,說出他的缺點,才造成此次滲透失敗。我則想,那年輕人若是搞真的含有敵意的滲透,可說是已成功:我的電臺早被炸了,密碼本也被繳了,我本人可能也被一槍斃了,整個中隊早早被摸掉了。其實他已可把那假炸彈,在我進來之前,放在床毯下,然後走出來,宣佈發報電臺被毀、密碼本被沒收、通訊士官殉職,以我隊部測試失敗而收場。不知為啥,或許他是想再多收些成果,而拖延時間?自我在辦公室坐下起算,到走進發報室,已超過十分鐘。換成我或專業的搞滲透,早已到處擺了炸彈,把隊部給炸個稀巴爛!結果被我瞎打誤撞地解了危機。而那兩人,似乎是在教年輕人如何搞滲透。
講起這兩人,我又是一身冷汗,他倆是何時進到中庭?為何警衞沒按鈴?他們是否有如我第一天下中隊時,直接自月臺下來,穿過菜圑,繞過中山室,進入中庭?還是自曾文溪岸,摸進隊部?一想到此,只見那新副隊長,正在那裝模作樣地坐著,雙手攤在沙發椅子上的左右扶手,一副他正控制著全局的樣子。我搖了搖頭,不相信這有經驗且當兵五年的上尉,還在那邊擺譜!他是有著四年站第一線海防任務經驗的人,防止滲透的血液應在他體中到處流動。雖來守橋中隊二、三月,那敏鋭度應是全中隊最高的人,竟是一點知覺也無!我的中隊事實上,已被三人滲透:一人被逮,另兩人其實是一直躲在隊部裡某處,觀察那年輕人的行事,只是沒有參與滲透罷了!而我的新副隊長不只沒逮到年輕人,還沒感覺整起事件的事態嚴重:我們最終可能是被三人中的兩人給端了!我第一次見到新副隊長,就覺得他與大隊部那些年輕軍官一樣,只是一隻銀樣的蠟槍頭,中看不中用!不錯,他可能是很好的分隊長,但躍昇一級後,至中隊位階,那分隊長的功力可是罩不住中隊的職責!我猜他受過唯一最高階的訓練,是在步校的排攻擊,當攻擊演習排長,再加在警幹班受的分隊長訓練。那些已是四年以前的事!排攻擊?我也會擺,只是沒步科出身的精而已!其實,那新副隊長,在此時此地,應召集相關人等,先將隊部範圍內,做一搜索行動,確定沒有外人仍潛伏著,這也算是一種演練;再做一檢討,為何那三人可以進到隊部?唐士官為何帶著陌生人進入發報室,而沒有指出從未與此人有約?這般做,以備再一次,有新的滲透活動發生。而那新的滲透可在下一秒、晚上、明天或下星期發生。
(未完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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